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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徐志坚不知不觉走进农灰枝紫菀扦插长嘴毛茛斑赤瓟沙罗单竹

单竹    
2022年07月18日

【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徐志坚:不知不觉走进农机化领域的我

发布日期: 来源:中国农机化协会 作者:农业农村部农机试验鉴定总站徐志坚

1978年改革开放,当年9月我从成都农机学院农机设计与制造专业毕业留校工作。在经历了未能在1980年实现农业机械化的失望之后,学校也更名为四川工业学院,我在更名宣布前几天调离学院,调入当时的农牧渔业部农业机械试验鉴定推广总站工作。

调入这个单位,选择从事农机化工作,是组织的推荐也是自己的选择,这也源于自己前面有过一段不知不觉走进农机化领域的经历,源于自己对鉴定工作的认识和对农机化发展前景的信心。到农机试验鉴定岗位上30年,一直做最具体的工作,水平也有限,就说说自己亲身经历的有关农机化的故事吧!

我1969年8月中学毕业后,到黑龙江兵团屯垦戍边。我所在的连队有12000多亩耕地(800多公顷),主要种植小麦、大豆和玉米、高粱、谷子等杂粮。有农工(知青和原农场职工)200多人。

全连配备3台东方红54马力履带拖拉机和相应的播种机、中耕除草机、割晒机、各种开荒和翻地大犁、各种缺口耙圆盘耙钉齿耙重耙轻耙、各种很粗的原木做成的耢地的耢子等等。一台伯克大型脱粒机和两台前苏联进口的大型牵引式联合收割机(当地叫康拜因),还有一台用于跑运输的捷克占整车用料的15%以上进口的“热特”28马力双缸轮式拖拉机和两个载重3000千克的拖斗。连队有一个很辽阔的农具场,整齐规范的摆放着这些农机具,农具厂的尽头还有一个油库,包括一个露天的能装10多吨油的大油罐,存放着汽油、煤油和柴油。

这些耕耙播收俱全的农具让我们叹为观止,大开眼界,感觉这样种地真是太牛太棒了!我就是在这里不知不觉的接受和融入到农业机械化的领域里了。

连队当时的种植技术和机械化程度在全国是比较高的,配置有农业技术员、统计员和种子员。当时全连各种作物的翻(耕)地等全部是机械作业,但其他还不行,我以当时种植面积最大的小麦和大豆为例说说机械化程度吧!

小麦基本上是全程机械化,全部机播,飞机植保洒药灭虫,收割全部机收。但需要人工用镰刀在麦地里割出一圈拖拉机牵引康拜因的通道,当地叫“打道”。我也干了打道的活,地太大,有的一块地就是上千亩,围着割一圈是个苦活累活。

麦收时团里汽车队的解放牌汽车都分毛背花楸配到各连队,帮助从地里(有的地块距连队10千米以上)往场院运麦子。到场院的麦子都用自动扬场机扬一遍,就势铺开摊晒,每30分钟左右人工翻一遍场,晒到水分低于12%时,就再次扬场并装麻袋过秤,80千克一袋。

麦收后期,汽车改为向粮站送粮,我们的任务就是扛麻袋装车,每车50袋。最紧张时,团里派专用的拖板车来支援,每车装150袋,扛麻袋装车是个累活。全连每年上缴商品粮300多吨,都是我们用肩膀一袋袋装车运走。

夏收上缴300多吨商品粮小麦,连队种子员告诉我们,春天我们要播下100多吨种子,统计员说,我们每播下一粒麦种,只能收回来3到4粒,真的太少了,这就是当时说的“广种薄收”。

大豆的野甘草属播种和小麦一样,但是中耕时需要人工锄三遍草(一遍就是3、4千亩),主要是锄苗间草,拖拉机拉着中耕机锄垄沟草。东北的草长的太茂盛了,几乎是豆苗和草一起葱茏着长起来,锄了又长,很厉害,这是个累活,又是在最热的季节,真的是汗滴禾下土。

以前用康麦因收过大豆,但因地面不平,割刀不可能紧贴地皮收割,收割机开过去,留下的豆茬上都是满满的豆荚子,损失太大了。

后来就改为人工收割,人可以用镰刀贴着地皮割。然后康拜因装上拾禾器捡拾脱粒。割豆子是当时最累的活,割麦子打捆时可以直直腰,割豆子不打捆,一直割不能停,没有机会直腰,腰疼的要命。地块也大,每人一次割两条垅,很多时候一天也割不到头,收工时要做一个记号,第二天再来继续割,有时割着割着还能碰上藏在豆棵儿里的狍子。手抓豆棵时,虽然带着工作手套,还是会被尖利的豆荚子的尖头扎透。那时真希望有能仿形的割台,贴着地皮收割呀。大豆产量很低,每年我们只上缴商品大豆100多吨。

在连队5年多,小麦亩产不到200斤,大豆不到100斤。当时农业学大寨,我们的口号是“两年上纲要(400斤/亩),三年过黄河(500斤/亩),5年跨长江(800斤/亩)”,但我离开的时候,亩产仍然没有上“纲要”,还是“广种薄收”。

1975年,我从兵团转到老家四川梁平的舅舅家插队落户,在那里我“洗”过秧苗,插过秧,曾经一次遭遇过十多条蚂蟥的围攻,也赶着水牛犁过水田,握着锯齿镰割过水稻,挑着100多斤的担子和社员们往县里粮库上交过公粮,还在水库工地上挑过片石,感觉与黑龙江相比,这边全部都是人工,差别太大了!农民太辛苦了!

在这里我还有过一次亲身体会计划经济供给农机的经历,当时我们大队以非常低的价格,从附近部队农场买回一台长期“趴窝”的“铁牛55”拖拉机。趴窝原因是最终传动齿轮打坏后配不上。大队接手后也派人到处采购零配件,但一直买不到。他们知道我的家在北京,就把这个采购任务交给我了。

任务包括采购最终传线党参动齿轮,因这台车是台旧车,需要大修一次,要买维修更换的配件,同时大轮胎磨损严重,需要更换一对大轮胎。

我为此一连几天跟着大队干部到县农机修造厂去统计需要的零配件清单,厂里的技术人员针对拖拉机的磨损情况,开出了长长的大修更换零配件清单。他们嘱咐我,损坏的这对齿轮没有互换性,一定要成对买。还有大修用的很多零件是“加大一次”的,有的还希望多买一套,帮我在清单上一一标明。

与农机修造厂技术人员短短接触几天,他们的专业能力和敬业态度,让我特别敬佩。当时,按照周总理的要求,全国每个县都有一到两家这样的农机修造厂,都有丈量准确度高一群又敬业又有专业能力的技术人员。因此梁平县虽然只是大山之中一块小小的丘陵型平坝,但仍然让我从这里看到了当时全国农机化布局的配置水平和人员实力。

在后来的半年时间里,我来往于北京的家和天津拖拉机厂共有几十次,动员了自己的全部社会资源投入这项工作中。甚至通过熟人介绍,到著名相声演员侯宝林家里去拜访过他,他是天津人,也答应帮忙找找天拖厂的熟人。

当时,天津拖拉机厂不接待我们这样的“采购人员”,因为没有计划指标的零配件可以供给我们。终于,我通过重庆文化局的亲戚,找到天津电影公司,他们请天拖厂的放映员带我去见相关领导,说明情况的特殊性,才买到了那对最终传动齿轮和几个易损零件。后来电影公司经过很多波折,又帮我在厂里买到了一对大轮胎。

其他大修用零配件,根据计划只能到当地的农机公司去买。但当时南方没有铁牛55,我们大队是从部队买的车,不在当地农机公司的计划渠道里,这可咋办?我被难住了。

这时一位邻居叔叔告诉我,你这个情况很特殊,可以到一机部去问问。我就去了一机部,工作人员让我去找中国农机总公司。在这里,办公室的叔叔阿姨们听说我是回乡插队知青,马上请我到办公室坐下,给我倒上热茶,好几个人围着听我讲情况,让我很感动,有种到了农机人的“家”一样的感觉。

他们告诉我,刚刚给四川省拨了40辆铁牛55拖拉机和很多零配件,完全可以满足我们大队的需求。然后在我的介绍信背面给四川省农机公司写了长长的一段话,请他们解决并且将这台拖拉机放到省内农机零配件的计划渠道内。写好后盖上“中国农机总公司”大红印章。天哪!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由得站起来向他们鞠躬致谢。

就这样,我们大队的铁牛55很快就从农机修造厂开出来下水田作业了,是全县功率最大效率最高的拖拉机,社员们都非常高兴。

我于1983年5月到总站上班。在推广室、鉴定四室、情报资料室、科技处和检验二室都干过,2013年9月退休。我回忆一下,大点儿的、对农机化真正有意义的事儿,自己也就干了两三件,这两三件都是围绕“保证农机产品使用安全”这个鉴定检测的最核心任务而做的。

第一件是参加1984年的“四小鉴定”(小柴油机、小脱粒机、小四轮、小手扶)。我站当时的鉴定二室在脱粒机安全事故调查基础上,出了“脱粒机事故100例”调查报告,附有100多张图片,显示了100多位因事故致残农民的惨状。引起国家领导人对加强农机安全使用质量工作的重视,农业部和机械部由此联合发文,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四小”鉴定。

领导安排我担任北方十省联络员,并派我到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甘肃、宁夏、新疆等7省区了解实施情况和协调相关工作,也走访了几家柴油机企业。还派我到鉴定一室支援小柴油机鉴定工作,亲手做了几十台小柴油机的台架试验。这一年我写了4万多字的工作和学习笔记,收获很丰富,尤其对岗位工作的重要性有了较深的认识。

100例中那些断了手脚、瞎了眼睛、伤了重要器官的无辜农民的图片,深深的印在脑子里,让我懂得了肩上的担子很重,我就想,自己在鉴定岗位上应该真正能解决好几个保证农民使用农机安全方面的问题,不能辜负了这个岗位。

第二件是建投诉站。到科技处后,我处理过一个农民投诉。河北一位开小四轮的机手,跑运输时转向拉杆断裂翻车被砸成第1块被送到岸上的塑料将成为1个重要的里程碑高位截瘫。生产企业认为是他严重超载造成,不予赔付。他妻子带着两个4、5岁的孩子到我的办公室来投诉。

一见面她就跪在地下,涕泪交流的对我说:这个人要是没有了我都能拉扯两个孩子活下去,但他还在,要治病,要喂水喂饭接屎接尿,要花医药费,你们要是不为我做主,我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了。后来,我们组织站里相关业务室帮助她解决了生产企业赔付问题。

这件安全事故里的农民太惨了,让我受到很大震动,感觉农民出了农机具安全质量事故投诉无门也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我就想建一个农机产品质量投诉站,让农民遇上事儿(尤其是安全质量的事儿)有投诉之门。处里其他同事们都支持,站领导也支持。我向中消协投诉处武高汉处长报告,他也认为农机投诉的专业性比较强,希望专职鉴定检测单位受理。后来站领导派我与他一起向中消协领导汇报,但因当时的消法不包括农民和农机产品球萼树科而没有成功。

没过几个月,武处长来,通知我消法修订案已获通过,在附则里将农民和农机产品列进去了。我立即带着起草好的协议赶去汇报,得到中消协领导的支持。在我们单位成立了中国消费者协会农机产品质量投诉监督站,使农业部这个推广使用农机的部门,终于可以直接听到农民对农机使用安全的投诉意见了。

第三件事儿是强化拖拉机使用安全质量,我2001年调到检验二室(拖拉机检验室),从修订推广鉴定大纲入手实施自己盼望已久的强化拖拉机使用安全的计划。

我组织了室内技术人员在拖拉机鉴定大纲里增加安全检查项目,细化检查内容,并在10年任职时间里通过多次组织修订大纲,逐渐将国内强制性标准和欧洲安全标准中要求的项目加进来。比如增加了视野检查、风扇叶片防护、驾驶员座椅震动检查和安全架等检查项目,还细化了很多项目的检查内容,比如对排气管路防护,从原来只防护排气管细化到整个排气管路必须防护,对铭牌的检查从只查有没有,到列出十多个铭牌内容检查项目逐项检查,还有脚踏板的宽度、深度、厚度和高度都必须测量等等。拖拉机安全检查(检测)项目从以前的20多项,增加到40多个大项,60多个小项,覆盖了全部使用范围,有效的保证了机手使用安全。

10年时间很短,要感谢改革开放的推动,国家2004年颁布农机化促进法,确立农机鉴定工作的法律地位,使鉴定大纲具有了技术权威,将不通过鉴定的产品置于不利于竞争的地位,起到了引导企业不断提升和完善机具安全性质量的作用,从而推进了国内拖拉机产品安全性质量的大幅度提高。才能让我在退休之年看到了安全标识和防护规范齐全、使用安全的拖拉机产品,对此,我也是长舒一口气,感觉这10年付出的辛苦很值得,也很欣慰。

改革开放40年后的今天,黑龙江的大豆收割早就不“腰疼”了,也早已不再“广种薄收”,粮食单产不但“过了长江”,全省耕种收综合机械化水平已超过95%,全国最高。,

我老家重庆市丘陵平坝地区实现机械化问题,也已经引起国家的高度重视,今年12月19日张桃林副部长应邀在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解读了支持丘陵地区农田进行宜机化改造等问题,国务院常务会议也特别强调支持丘陵山区宜机化改造问题。

国家农机零配件的供应体系也已从计划转向市场化,再也没有为了买零配件找电影放映员的事儿了。

借助国家改革开放大势的推动,各项法律法规加速完善,才有了包括农机投诉和农机鉴定工作全面展开的顺畅,也才使得自己1983年5月走上鉴定检测工作岗位时,想做几件有利于农机产品安全质量的事儿的愿望得以实现。

我用这几个小故事,表达我对国家改革开放40年取得的成绩的赞颂之情。

故事讲完啦!最后,用一句又俗又老的话来表述的自己心情和结束这篇文章: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推沙滩上,喜看后浪变前浪,改革开放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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